温长宁的随手一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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希望自己和文字一起都能,轻清甜淡。

[双花]别告诉室友我失恋了(上)

一个大学paro。分手后,慎。

虽然是第三人称,但大部分是林敬言视角所观察到的乐乐。

对于年轻小伙子的形象拿捏不住,大多数均是询问或观察学长得到的结果(……),希望能更贴近生活一点。







林敬言回寝室的时候,是下午的六点三十四分。夏天的暴雨简直像是不要钱一样的向下抛洒,哗啦啦的巨响从大大敞开的阳台门外传了过来,带着几滴冰凉的雨水,几乎要洒进寝室里。天空几乎要黑尽了,只有偶尔的闪电忽地亮一下,仿佛把整个校区都照的一片光亮——然后又无声无息的黑下去,只能听到遥远的云层里传来的滚滚雷声。

他有些意外的环视了一下寝室。这样好的雷雨天,又是周末,就算他勤勤恳恳的抱着厚厚一本《中国刑法学》去了自习室——但总该有人在寝室,记得把阳台门关上的才对。

这是多好的,适合躺在床上睡一天的好天气啊。


只是,四人寝室里,好像只有张佳乐一个人。

虽然他貌似心情不太好。

林敬言习惯了张佳乐大咧咧又横尸一样的靠在椅背上的样子——他每次不高兴了都是这模样,向下垂着的手里松散的捏着新买的手机,晃晃悠悠的,仿佛下一秒就能掉下来,摔在寝室硬邦邦又冰凉凉的瓷砖地板上。

“张佳乐,怎么了?”

一边发问,林敬言一边瞥了一眼阳台对面的女生寝室楼,看了看姑娘们在雷雨天里依旧闪亮的熠熠灯光,然后顺手把《中国刑法学》扔在了课桌上。厚厚一本书已经被水浸透了,今儿晚上还得好好的晾一晾;这么想着,他的手伸到衬衫下摆,向上一扯抹了把脸,年轻男人露出结实的腹肌。

——身上太湿了,真得洗个澡。


从衣柜里拿出换洗衣服的时候,他又瞥了一眼躺在椅子上的张佳乐。张佳乐还是那样子,没回答他的问题,就连一个眼神也没给他;他只是维持着那个姿势,似乎整个精神世界都放空了似的。

林敬言想,这小子该不会是失恋了吧。

然后他立马打消了这个想法,顺手拍了一把自己的脸颊。


——呸呸呸,你小子想什么呢。怎么也不能想室友失恋啊。

而且,你忘了那些被狗粮喂到撑的日子了吗,林敬言。


自我安慰了一句“他们感情好成那样怎么会分手”,林敬言回头看了一眼依旧靠在椅子上的张佳乐,然后推开了阳台门。


在浴室里转开水龙头的那一刻,温热的清水仿佛是从天而降,哗啦啦的浇在头上,又顺着被浸湿的头发向下滑落。

这样的水声就响在耳边,隔断了仅仅一墙之隔的雨声,还有张佳乐故意压低了音量的,模模糊糊带了些哭腔的话语。


“……孙哲平。”


当林敬言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,张佳乐已经换了一个坐姿。他端端正正的坐在椅子上,面前摊开了一本书,上面密密麻麻的写着字,还画了些奇奇怪怪的示意图——大概是他的专业书,什么大学物理、机械工程一类;不过隔行如隔山,林敬言也懒得去关心他在看什么。

“张佳乐?”

他这么叫了一声,然后走到张佳乐的桌子旁边儿,想要跟他搭话,借他的吹风机用用。

毕竟是男生寝室,柜子里备了吹风机的没几个;至于他们寝室,也就是留着半长头发的张佳乐有那么一个吹风机;平日里要是谁的东西需要吹干了,都找他借。寝室里哥儿几个都笑说,张佳乐的这个吹风机也算是便民利民的公用物品了,大家谁要是用坏了也不用赔,要是赔了钱,也就算作室费,等到期末了一起去吃火锅用。

张佳乐自然是不在意这些,没心没肺的任他们用。到了最后,这吹风机也就放在了一个固定的地方,只要是他们想用,拿了告诉他一声就行,用完了放回原位便是。


不过现在,既然正主在这儿,林敬言也就不太方便直接伸手去拿。

“张佳乐?借一下你吹风机,我宪法学那本书都给雨浸透了。”


张佳乐并没有反应。

台灯开着,寝室的大灯也开着;就算外面的天气实在阴暗,这两盏灯也把桌子上的一切东西都照的一清二楚。林敬言觉得张佳乐这样实在有点奇怪,低头去看他,也只能看见一个漂亮的侧脸,还有顺着脖颈曲线向下垂着的,乌黑的短发。

他看起来一切都好,面容平静,眼神无波得有些空洞。只是一双眼睛湿漉漉的,下面有一圈儿就算用再好的热鸡蛋去敷也去不了的、仿佛是哭过的红。


林敬言想,张佳乐要是能被谁欺负哭了,这天得下红雨。

“张佳乐?”

一边嘴上叫了两声儿,林敬言一边抬手拍了拍张佳乐的肩膀,顺势还凑过去瞟了一眼张佳乐手肘下头压着的书。

“张佳乐,书放反了。”


好像这一拍终于把魂儿拍回来了似的,张佳乐打寒战一样的迅速晃了晃脑袋,一头短发擦在肩膀上,发出一点细微的响声。

仿佛什么都没发生,张佳乐露出了一个好看的笑容,回头过去,一巴掌拍在了林敬言的肚子上。

“我说林老干部,你这是湿身play吗?”

少年人的话尾有些闷闷的鼻音,不注意的话,还以为是年轻的男孩子雨天贪玩爱凉,回来了也不祛寒,闹出了轻微的感冒。


但林敬言知道,这不对。

太不对了。

他抓了一下自己湿漉漉的头发,然后蹲下身来看着张佳乐,皱起眉叹了口气。


“张佳乐,你要再硬撑着,我就揍你。”


“你跟我打架,指不定是谁揍谁嘿,老林。”

整个身体往后仰,张佳乐把自己的重心靠在了椅背上,然后昂起头看着白花花的天花板。

好像良久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似的,张佳乐深吸了一口气,又把那口气慢慢地吐出来;安静的空气里,林敬言能听到那口气里微微的颤抖,似乎压抑了很久,连带着哭腔一起出来了。


“老林,我被甩了。”

似乎是怕林敬言不知道是谁甩了他,张佳乐在话尾顿了顿,又补上了一个名字。


“孙哲平。”


林敬言很少听到张佳乐的声音这么低沉,特别是在叫孙哲平名字的时候。他好像整个人都被一种莫大的悲伤笼罩;那一层悲伤像是黑雾一样,把整个少年包裹了起来,遮挡住了他本该有的、年轻的光华。

“怎么回事。”

张佳乐摇了摇头,抿着嘴,一副不想说的模样。他的眼神从天花板移到了宿舍楼外被一扇门遮挡住的暴雨,听着哗啦啦不停的雨声,动了动喉结,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。

犹豫了一下,林敬言还是伸出手,握住了张佳乐搭在书桌上的那只左手,摩挲了一下他的手心。张佳乐能感觉到这只手的温热,甚至是有些滚烫的热度——但这热度怎么也熨帖不到他的心底去。

他空茫地望着,却一滴眼泪都掉不下来。


又是雷声滚滚。

天已经要完全的黑下来了,几乎一点光芒都不见。寝室的两扇门都关着,似乎是把外界隔离了,只留下这一个寝室凝重的空气。

“张佳乐……”

林敬言尝试了几次张口安抚,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。只叫一声名字并不能给张佳乐多少安慰,顶多让他知道还有人陪着而已。

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。


“张佳乐,今天睡一觉,明天什么都好了。”

林敬言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。蹲得太久,仿佛双腿都失去了知觉;他强撑着自己站稳了,又拍了拍张佳乐的肩。

“没事的,没事的。”

好像是感受到了从肩膀上传来的热度,张佳乐突然出了一口气似的,笑了一声。


“老林,把那俩二货叫回来吧,我们一起喝酒。”

他露出了一个笑容。只是这笑容让林敬言看着只觉得触目惊心,实在是笑的有些难看。


——是一个强装的笑容。


他也不忍心去拆穿张佳乐,只是点了点头,然后掏出手机。

寝室群的名字是张佳乐取的,一个寝室的男生最常做的事情就是没课的时候一起打游戏,所以也就把群名改成了“14-403联合开黑群”,时常在群里互相秀秀战绩,约着一起双排。

光标随着汉字的输入渐渐后移,林敬言看着那一行黑压压的句子,又把后面一些解释性的文字删去了。


【斯文流氓林敬言:@有一个学医的媳妇是一种怎样的感受 @がんばるびぃ! 回寝室喝酒,越快越好】


然后他从聊天窗口里退出来,把手机屏锁上,拍了拍张佳乐的肩。

“他们很快就回来了。你想喝什么?”


“你应该告诉他们是我请客,这样他们会来的更快。”

似乎是从失恋的情绪里成功脱身而出,张佳乐也站了起来,扯了扯自己的衣服,努力让皱巴巴的衬衫平整些;他站直了还要比林敬言高一点儿,只是留了长发,看起来更清秀。

“这倒也是,他们现在大概还以为喝完了要AA,为了不付钱,肯定一个比一个拖拖拉拉。”林敬言一下笑出了声,看着张佳乐,“我要不要现在加一句?”


“我来吧。”

张佳乐的手机就放在书桌上,一伸手就能拿到。他按下了锁屏键,又条件反射的移开了目光——


“算了,老林还是你来吧!我去洗把脸,眼睛疼!”

像是要甩掉一个烫手山芋一样,张佳乐把手机扔在了桌子上,拔腿就向阳台上的盥洗池走去;走到一半又回过头对林敬言说,空腹喝酒不太好,让两个还在外头浪的小子带点垫肚子的零食回来;又说孙哲平害得他眼睛疼的厉害,要老林把在用的人工泪液借他滴一滴。


林敬言看着他这样,又不知道该如何劝解,只能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。

不加防腐剂的人工泪液都是小小的分装,一次一份;林敬言从一整板人工泪液里掰了一份下来放在张佳乐的桌子上,又怕他没有剪刀不知道怎么开,只能把剪刀也放在了他的桌子上。


这一夜,大概整个14-403都无心睡眠。

男孩子们一起喝酒,喝多了就容易说胡话。两个姗姗来迟的室友听说了张佳乐失恋的事情,心疼得抱着他又哭又闹,直说要给他找个更好的男朋友,连“我早就说那个什么,孙,孙哲平,看起来就不大可靠”、“哥哥我回头就帮你在法学院问一圈,放心,保准给你找个又高又帅的”的胡话都说了出来;张佳乐大约也是被酒精迷昏了头,被他们拉着一边点头一边笑,笑过了,眼角就又有几滴眼泪滑了下来。

林敬言大概还是全寝室里唯一一个清醒的人——他本来就不爱喝酒,只是在一边随意的吃点零食,兴致上来了才抿上一小口;他看着张佳乐的手机屏幕不一会儿就亮起来一次,又瞥了一眼大概已经被酒精赶尽杀绝了理智的张佳乐,忍不住站起来把那个手机拿了过来。


张佳乐的手机没有密码,大概也是因为男孩子坦坦荡荡的性子;林敬言按下锁屏键,看着明亮屏幕上从上到下,数十条未读消息和未接电话。

最上面一条未读消息是在一分钟之前发来的,并没有备注名称,只有一个光秃秃的号码。


那条消息只有六个字,算上标点符号,也只有八个。


【张佳乐,对不起。】


林敬言再按了一次锁屏键,让整张手机屏幕恢复没有光亮的黑暗。

他回过头去看了看寝室中间的张佳乐。


仿佛还是大学入校的第一个学期,终于接到孙哲平告白、结束了双向暗恋生活的张佳乐也是这个模样——他兴奋的满面通红,激动的想要把这个消息告诉所有接受了他性取向的人。

首当其冲的,就是包括他在内的三个室友。

那天晚上他们买了酒一起在寝室里庆祝张佳乐人生里的第一段恋情,却又把张佳乐从寝室里赶了出去,美名其曰,要让他学会怎么和心爱的男朋友夜不归宿。


又仿佛是那个学期的圣诞节前夕,寝室里四个男生都坐在床上,牺牲了自己睡觉和开黑的时间,给张佳乐想要送出手的圣诞礼物出谋划策。

“哎我说张佳乐你可得好好挑,不能这么自暴自弃,我可是牺牲了上钻石的时间来和你讨论的啊!”“就是就是,张佳乐,我看实在不成你就把自己送出去得了,还说什么买礼物!”


林敬言深吸了一口气,掏出了自己的手机,找出一个号码拨了过去。

电话很快就接通了。对面并没有声音,安静得和背后乱成一团的寝室简直不像是一个世界。


“孙哲平,我想我们应该谈谈。”







P.S.

热鸡蛋敷脸可以祛黑眼圈和哭过、被打过的红痕。平日敷脸也可以让脸颊光洁白嫩。

私设张佳乐、林敬言的室友分别是二人同班同学,就读于法学院和机械工程学院。其中一位有一个就读于医学院的女朋友,另一位是单身肥宅(がんばるびぃ!为lovelive!sunshine!!企划中黑泽露比的口头禅,翻译为中文是“加油露比!”)。

人工泪液是模仿人体泪液成分所作出的一种替代品,滴眼可滋润眼睛或治疗干眼症。过多的使用含防腐剂的人工泪液对身体有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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