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长宁的随手一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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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韩张]见参商(一)

和 @林深幽歌。 的20世纪50年代paro联文!大概是一个信件体,以信件来往慢慢勾勒出一个小小的、留苏学者和爱人的故事。

我这里写的是张新杰视角,她那里自然就是韩文清视角啦。希望你会喜欢我们表现出来的人物,如果有什么问题,也烦请指正啦。

夜安。见字如晤,展信安。







韩先生:


展信安。

莫斯科的夜晚极冷,才九月,我已经把箱子里的大衣翻出披上;难以想象未来的寒冬该如何度过,尤其是听说这里十月便会落雪,像是名人传记里写过的、斡难河旁的茫茫草原,一落雪便漫天漫地的白(不仅是雪;俄罗斯人也白发白肤,固然是极梦幻的美,但总是太苍白了,瓷娃娃一样的,仿佛一碰就碎),每每想起都会胆颤。

现在是莫斯科的晚十点,你那里大概已是深夜了——愿你好眠。我已踏上了莫斯科的土地,目之所及都不是熟识的东西,开口也总是打磕绊(俄语太不熟练了,必定要再练习的),头脑里便冒出了脆弱的、想要退缩的念头。

实在是太不好了。我劝说自己要再努力些,并这么做了,但还是有些力不从心——


天知道我该有多思念你,还有我们一同住过的、海边的青岛,山青水清的北平。一站稳在莫斯科这冷硬的地面上,我便发了疯的想动笔给你写些东西;但只要笔一沾了墨水,就怎么也落不下去。这几行字写了将近一个小时,删删改改了太多,再厚的纸张也要被我磨破了。我方才掀起这页信笺纸便看见了底下浸着的几条墨痕,模模糊糊又断断续续的,难看极了;抬袖一望,就连袖口也染上了深蓝的墨渍,不知道要怎么才能洗得干净。

若我的十指今晚碰了那冰浸一样的凉水,那也必定是要怨韩先生你的——谁让你惹了我这么多的思念,偏又相隔千里,什么都不知道。

作为让我怨怼的惩罚,韩先生你便多想想我?只是想想,应也不碍事。


写到这儿,我便想要去胡乱猜测:无论是凌乱的字迹,还是洗不干净的、染了墨水的袖口,韩先生必定不会介意将就着看的;既然如此,大约也不会介意我总给你寄信,叨扰你在北平的安逸日子。

北平可还好?我临行那天,小宋看着我,抹了好几把眼泪。这几日在火车上总想着写信训斥他两句——又不是永别了,哭什么呢?却还是不忍心,看来这唱红脸的担子还是韩先生你继续担下去才合适;韩先生也是十分适合做这样的工作的。每每一看你训人的模样,我便总要想起我们第一回见面的时候;但就算想起来了,还是不愿意相信,那个被你吓的红了眼眶却还僵着腿肚儿、挺直了腰杆站着的小大夫是我自个儿。

你若是在回信里用这事儿调侃我,我必是不依的,得要朝着北平的方向骂上几句才解气。


我离北平前就听你多次提起二老想要来北平住上一段日子,只是一直因着什么才拖延了行程;现我已到了莫斯科,二老若到北平住下了也不能当面问好——所以烦请韩先生帮着带一句。已到了九月,北平的天气还有些燥热;医书上记载雪梨切了片泡清水喝能稍解秋燥,做法也简单,你可以依法炮制了给二老作代茶饮;用刀的时候小心些,不会做的话也可以问小宋,他应当记得。切切。

好好照顾二老。以及,我们的衣服都放在一块儿,漱口的搪瓷缸也是;虽说界限分明,但还是不要让二老看到导致误会了为好。

另,我一离家,书房的打扫便落在韩先生肩上了。


又。即使到了罗蒙索诺夫大学,我也依旧找不到我们的出路。

心头酸涩。


快要十一点了。晚安。

再,晚安。


1953.09.14.

张新杰于莫斯科,罗蒙索诺夫大学







P.S.

斡难河:一条主要位于蒙古和俄罗斯境内的河流,属黑龙江水系。

罗蒙索诺夫大学:莫斯科大学(全名莫斯科国立罗蒙诺索夫大学,московский государственный университет имени М.В.Ломоносов,МГУ),是俄罗斯联邦规模最大、历史最悠久的综合性高等学校,校址在俄罗斯首都莫斯科。学校1755年由教育家M.B.罗蒙索诺夫倡议并创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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